田野小道邊筑起約兩米的土壩,邁上土壩,一股冷腥的臭雞蛋味道撲鼻而來,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大片污水匯成的褐色“湖面”,和高遠湛藍的天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湖中錯落著幾枝枯萎的紅柳,像奄奄一息的溺水者……
盡管公眾已對國內接連不斷的環境污染產生了“審丑疲勞”,但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中國之聲1月9日報道的內蒙古托克托“污水湖”污染事件還是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報道中,石藥集團中潤(內蒙古)公司(以下簡稱“石藥”)等企業排放的污水,沿著解放初期挖的黃河灌渠污染了流經的多個村莊,水量之大以至于離奇地形成了多個污水湖。原本草綠水清的村莊,如今已被污水弄得滿目瘡痍,村民們生活的村莊已被污水重重包圍,土地無法耕種,牲口無法飼養,就連飲用水也已經遭到了污染。
醫藥行業已經成為環保違規的高發領域。繼去年鬧得沸沸揚揚的哈藥“環保門”之后,新年伊始,在環保部公布的被掛牌督辦的15家企業中,有10家都是制藥相關企業,還包括兩家上市公司。而盤點近年來的重大污染事件可以發現,“老少邊窮”地區正成為高污染企業遷徙的目的地與污染事件的頻發地。污染企業之所以向“老少邊窮”地區悄悄遷徙,是緣于發達地區對污染的容忍度越來越低。如廣東、浙江、江蘇、山東等多地的招商引資部門明確表示拒絕“兩高(高耗能、高污染)”企業。珠三角、長三角等發達地區已經著手建立環保淘汰機制,清剿污染大戶,叫停關停一批污染嚴重的企業。
但一些污染企業并沒有死掉,而是沿著從東部向西部、從南方到北方、從沿海發達地區到內陸欠發達地區的路徑遷移,向老少邊窮地區挺進。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內蒙古托克托“污水湖”污染事件中的排污大戶石藥,就是在河北遭到抵制后,搬遷到了托克托縣。
污染大戶向“老少邊窮”挺進,只因污染成本低
制藥行業是國家環保監管的重點行業之一。環保部公開數據顯示,2009年中國制藥工業總產值占全國GDP不到3%,而污染排放總量卻占到了6%。而在各類藥品中,原料藥屬高污染、高耗能產業,對大氣、水域的污染尤為嚴重。
某制藥企業內部人士向中國青年報記者透露,與企業高污染、高耗能緊緊伴隨的往往是低利潤率和低技術含量等問題。但排污大戶們向中西部內遷,并不是因為用工成本提高,而是因為治污成本太高。
青霉素是石藥的一項主要產品。一般而言,提取青霉素具有高污染,含有大量蛋白、色素、有機溶媒、重金屬、硫酸根、氯離子等。其治污需要經過是幾個環節,大致流程是:預處理——分離固體高污染物(固體廢物還得再處理)——酸化氧化——化學處理——厭氧處理——分離固狀物——好氧曝氣處理——接觸氧化——分離固狀物——沉淀——出水。由于工藝流程長,每一步還要加化學藥劑,如絮凝劑、堿式氯化鋁、脫色劑、沉淀劑、氧化劑、還原劑、凈化劑等。這種情況下,企業治理成本都在20~50元/噸,假如中水回用,成本還要翻上一番。
以石藥為例,根據托克托縣官方網站2011年1月1日公布的產量——年產4000噸青霉素工業鹽、2000噸6-APA和4000噸阿莫西林原料藥來推算,其每天要排5000~6000立方的污水。這樣產能規模的企業,如果按國家標準排放,污染處理設施還要投資2~3個億,每年的運行費也得1~2個億。而這些產品的利潤約有2.8億,如果嚴格運行治理設備可能少賺1個億。
2010年,環保部頒布了《制藥工業水污染物排放標準》。上海某藥企的負責人曾直言,如果嚴格按照新標準進行管理,大部分藥廠的環保處理都遠不達標,所以上海已經放棄了原料藥的生產。與此同時,由于各地政府環保監管力度不同,越來越多的原料藥企業已經逐步將生產向中西部地區轉移,包括安徽、江西等地的一些廠區,已經成為污染的重災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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