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著那一代特有的民族情結。這讓人想起在小時候,每次父親打他,他都想要逃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但母親告訴他說:“不要跑,即便你死了,你也還是他的孩子”。
現在他退掉了那張美國綠卡,“如果不退的話,汽車玻璃市場就少了一個中國的,”他說。
信仰的價值
“我是從最底層走出來的,這是我一生的財富”。
這又是一座“圍城”。如果說少年時的曹德旺一直被貧窮困擾,那么,今天成為億萬富翁的曹德旺則要面對一個新的問題——如何把財富轉化成一種快樂?
顯然,比起充滿傳奇故事,現在的曹德旺更愿意談論別的。人人都關心他如何一手締造了這個玻璃帝國,商業戰略,而他想說的則是即將成立的慈善基金會究竟該干點什么。
他這次決定將70%的股票捐出,在中國大陸地區仍是個令人震驚的舉動,這畢竟是一筆高達30多億的巨款。盡管,在數字上,他無法跟另一位華人富豪李嘉誠的500億港幣相比,更無法與巴菲特捐出的440億美元,微軟創辦人比爾?蓋茨的580億美元相提并論。但這兩者的社會價值是完全不一樣的。比爾?蓋茨與巴菲特都生活在一個由約翰?洛克菲勒、安德魯?卡耐基、亨利?福特等富翁締造成慈善傳統的美國,它們成為了改進美國社會的最重要的力量。
而曹德旺面對的不僅是中國傳統低調、封閉和保守的慈善觀,還要面對現代中國社會物欲橫流以及對貧病的冷漠,更要面對一個由貧富差距帶來的不信任感。即使已是大陸最富有的人物之一,曹德旺卻多少為自己的身份而不安。他開始總結自己走過的路,農民出身,三代信佛,身價40億,福建富翁的前三甲,《胡潤百富榜》第56位,兒子對接班沒什么興趣……面對這些紛繁復雜的難題,他突然萌生了捐出大部分財富的念頭。
“新中國分上下三十年,毛澤東時代一無所有,鄧小平時代,努力在解決貧窮問題。但改革開放沒有修改憲法,所以,按照社會主義中國定下的法律,我們很多民營企業家都是犯法的,所有人都有原罪,我有很大一部分也是有原罪的。為什么?因為當時的憲法不承認私人財產。改革開放我們出臺了很多政策,但有多少是關注弱勢群體的?”
他一直期待自己的言行能夠激起更廣泛的響應,他說:“慈善實際是對社會財富的一種調節,別人不做的我來做”。他甚至認為:“企業間的競爭,最后決勝負的關鍵往往掌握在品德手上”。最重要的是,他希望把自己的基金會變成一股促進社會進步的力量。作為一名商人,他知道杠桿效應是最重要的特質,知道如何讓一筆錢發揮出最大價值。
“這個事情,我準備自己來辦,已經跟國內外同行商量如何管理這筆基金會了,原來是想把基金會保值增值這一塊,讓投行來幫我做,救死扶傷的任務,交給老干部來做,”他仍保持了商人式的精打細算。
商業世界與現實中的曹德旺是雙重角色,你又會發覺他待人和藹可親——他是一名虔誠的佛教徒,走進辦公室,迎門就是一方巨大《金剛經》書模,跟一尊半人高的觀音菩薩木質塑像。
采訪中,他很多用語都來自佛教。“作為佛教徒,按照佛家思想,施舍不應該宣揚。在佛教思想里,有無相布施,即不存求報,這種三輪體空無相而施的功德,才是最大功德。但為了求得自身福祉而布施,就叫有相布施,屬有限的功德……”
說:“我宣傳了就沒了功德,但我這次為了推動慈善這個事業,連功德都可以不要了”。
事實上,在閩商中,他一直都擁有慷慨的形象。為災區扶助、修建學校、福利院、公路、在多所大學設立獎學金……這些年來,他捐出了差不多幾億元。在2008年“胡潤慈善榜”上,他以捐資1.46億元位居第14位,他是連續5年上榜的16位慈善家之一;汶川地震,他先后捐出2000多萬元。
“我不知道自己具體捐了多少,但錢都是自己的,沒用股東一分錢”,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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