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歲的代正澤一家暫時被安排在平房中過渡,他家的三間瓦房,在當年的正月十八日已在小區工地正式開工時被拆除,為此他獲得了11萬余元的補償款。
望著如今已長上部分雜草的老宅基地,這位腿腳有些不靈便的山區村民有些狐疑:“夏老板征了我們的地,拆了我們的房子,我們變成了失地農民,今后真正怎么樣還不知道”。
相比村民的疑慮,夏耀周顯然信心十足,他早在2005年初就召集舊堡村全體村民開議,提出用企業的資金作保障,對農民的土地采取先租用后入股的方式,把土地集中起來,開辦養豬場,種植果樹開辦農莊等,發展集約化生產。
夏耀周的基本想法是,第一步,租用。對全村的1160畝土地進行丈量和分類,按照一等地每年每畝480元、二等地450元的標準,由煤礦付給租金,統一組織生產,集中發展種植、養殖業,租期3年;第二步,土地入股。產生效益后,農戶按照土地面積入股參與經營,輔之以工資制度等措施,風險由煤礦承擔。
2005年末,夏耀周聘請省里的專家對土地進行規劃,其中開辦果園500畝、蔬菜基地200畝、飼料基地200畝,還建設一個占地19000平方米、年出欄生豬15000頭的養殖場。隨后,還將建出欄肉牛600頭和出欄肉羊3000頭的養殖場各一個,計劃建年產4萬噸的飼料加工廠和酒廠各一個。全部項目建成后,1160畝土地每年產生效益可達800萬元到1000萬元,與單戶生產相比,經濟效益可提高10倍以上。
對此,有著46年教師經歷的代正奇作過測算。他家有10畝地,按初始入股價3600元/畝計算,大約可獲得3.6萬元的股本金,前三年果園掛果前,按每畝450元租地價,一年可得4500元,三年后,則按占股比例在農場分紅。
兩年多過去后,夏耀周的上述規劃有一部分已經變成了現實,養豬場今年已經開始產生效益,果園基本成形。作為村中小城的重要部分,居民小區的建設,則剛剛經歷征地拆遷和平整土地的工作。根據測算,夏耀周用于實現上述規劃的資金將超過3000萬元。
46歲的孔令柱一家三口都在秦家地煤礦打工,今年8月30日,孔令柱的妻子張穩連患急性膽結石,但一時拿不出一大筆醫療費用,夏耀周知道后,當即借給他5000元。
孔令柱說,來礦上兩年多,他家不知道向夏老板借過多少次錢了,雖然從工資中扣回,“但應了急,等于是救了命啊”。
宣威市外宣辦負責人孫先生告訴《法制周報》記者,夏耀周先后投資20余萬元修通了哨坡到夏家箐的村組公路,投資15萬元修通了老馬箐村到色嘎的村間公路,投資14萬余元解決了通南鋪一村、夏家箐、李家營、孔家村等235戶1129人的飲水問題,出資25萬元建了當地第一所全免費學校耀周希望小學,并全額承擔學生的書籍費和作業本費。
秦本澤是耀周希望小學三名教師中唯一不拿國家工資的教師。作為舊堡小學的一個教學點,學區原本只安排這個教學點接受一年級和二年級學生,三年級以上的學生都要走十多里路上學。
有人擔心三年級學生走不了那么遠,夏耀周便托人找來有30多年教學經驗的辭職教師秦本澤,聘他出任三年級的班主任,按照另外兩個正式教師的標準,由夏耀周負責秦的工資待遇。
和關心教育一樣,夏耀周對村里的老人和生活困難的村民也很關照。
2006年春節前,夏耀周還帶上3萬元,給通南鋪村的古稀老人和貧困戶拜年,這在當地曾被傳為美談。
由于丈夫早亡,舊堡村村民段燕林帶著兩個孩子生活,日子過得特別艱難。夏耀周便安排她的一個孩子到煤礦當保安,另一個在養殖場當技術員,段燕林則在豬場養豬。對于這種變化,段燕林稱自己“也是拿鐵飯碗的工人了”。對于未來住別墅,她更是充滿向往。
“這個地方有錢的人多,但很多人在很多年以后,留給這個地方的印象,最多就是一個有錢人”。馬朝銀說,倘塘鎮山上到處是煤,很多人挖煤發了財,但夏耀周賺了錢后,將很大一部分用于回報鄉里,這個地方沒有一個人不講他好話的,他就是這個地方的一個“大管家”,只要是村民、礦工們有需要的,他都幫。
在爭議中前行
當地政府認為,夏耀周的所作所為和新農村建設的政策吻合,宣威市委宣傳部的資料顯示,夏耀周兩年前“將村民變居民”的構想現在已取得實質性的進展,通南鋪村現已有220人在煤礦工作,2005年,這個村在煤礦工作的員工領取工資達到156萬元,以全村516人計,人均收入3000多元。三年前,這里有電視機的人家不到10戶,現在全村共有電視機152臺、手機186部、摩托車23輛。
雖然有政府的力挺,但當地仍有人對夏耀周的行為表示不解或質疑。
夏曾通過媒體公開回應:“有人說我傻,但我還是覺得我比他們要聰明那么一點點!”他解釋自己的目的是“想讓家鄉的人多賺錢,都過上好日子!”
有人對此說法不以為然,他們認為,“這實在跟商人的本性不相符合,商人講究的應該是在商言商,無利不起早!”
夏耀周則回應道:“我這個人就是與別人不一樣,絕對不一樣。我不是商人,我是個正宗的農民!”
2007年10月上旬,云南當地媒體報道了夏耀周三千萬建城的行為,立即引起了讀者和網友的廣泛議論,有人甚至質疑夏耀周“別有用心”。
一個村民說:“他只是給我們建幾棟房子,叫我們去他的工廠上班,就白要了我們的土地,光我們的地基就值多少錢?”
記者將此話轉述給夏耀周,他說:“這主要是人心太復雜。我實實在在地給老百姓辦點事,現在還有人懷疑。其實,該我拿的錢,一分不差地拿出來了。”
有人懷疑夏的動機和背后可能存在更大的企圖,夏耀周說:“我想領著大家一起富裕,但有人懷疑我,我還懷疑他呢,我覺得他們的思想不行!”
交鋒到最后,“境界不同”成為了夏耀周的唯一答案。
當地有關部門也注意到了這些爭議。接受采訪的宣威市農林局孔令培副局長認為,從目前的法律法規來看,農民的宅基地如此置換合理合法。孔令培評價說:“夏耀周的可貴之處,就是企業家出面而不是政府出面干這件事情。現在的議論說到底,是因為是一些企業家以個人的方式在做這些事情,所以引發各種猜測和質疑。”
湖南師范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朱秋蓮認為,“造城”夢是夏耀周實現自身社會價值的行為,也是先富起來者回報社會的方式,對于社會而言,這一積極行為值得提倡和推廣,因為它符合和諧社會“在共建中共享,在共享中共建”的精神。
武漢大學發展研究院院長李光教授認為,在我國新農村建設過程中,農轉工是一個趨勢,土地集約使用是未來的發展方向,這種方式可以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夏耀周的開發方式符合新農村建設的要求,值得推行。“夏耀周的行為體現了企業家的社會責任和價值觀。”李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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