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常情況下,一個地方的垃圾產生量與這個地方的GDP是平行的。然而,日本東京從1989年以來,已經連續19年實現垃圾負增長。歐洲的垃圾總量也是處于負增長狀態。
在減量已成為垃圾處理的第一要務時,我們在這方面的工作卻幾乎沒有任何進展。“比如凈菜進城,如果每天運進城里300噸毛菜,就會產生60噸廢料,而這些廢料還得作為垃圾拉出去,往返無效運輸。食品安全也無法保障。”王維平說,可是很多城市管理者還在城內建設農貿市場。
北京大小餐館有2.3萬多家,每天產生2000多噸餐廚垃圾,其中多是由于剩飯導致的無端浪費。“單單是凈菜進城和不許剩飯,北京城的垃圾總量就會減少22%。”王維平說。在日本,超市里買回的蔬菜基本不用再清洗,大多數發達國家都已對垃圾進行計袋收費,餐館都會盡量減少餐廚垃圾。
“上策是不產生垃圾或者少產生垃圾,與其花費巨額投資,大規模建設垃圾處理廠,而且長期背負著運營負擔,不如少產生垃圾;中策是產生垃圾后盡可能轉化為資源,進行回收利用;下策是建設垃圾無害化處理廠,爭取100%的無害化處理率。”王維平說。
有人建議,在垃圾的資源轉化和分類中,遍布全國各地的拾荒者可加利用。目前,全國共有230萬人在各大城市拾荒,北京就有17萬人。在北京城的四環外,存在著100多個自發形成的廢舊物資交易市場。
這些拾荒者分工很細,每個垃圾桶都有人包干。如果你在網上發布了要丟棄廢舊物品的信息,很快就會有人上門。收上來、撿出來的“產品”,幾乎都運到河北---塑料運到文安,金屬運到霸州,玻璃運到邯鄲,紙運到保定,鞋底膠皮運到定州,輪胎運到玉田。
北京的拾荒者每年都要撿走一座景山大小的垃圾山,如果按照現在每噸垃圾272元的處理費來計算,價值相當可觀。另一方面,拾荒者也促進了地方經濟,例如河北文安,財政收入的93%來自再生塑料制造。
“北京市某環衛企業曾經花千萬美元購置過一種廢舊塑料分選機,能把塑料分出十幾種類型。但是拾荒者用手一摸,就能把塑料分出上百種類型來。分得越細,價錢越高。”王維平說。
但是無序而初級的拾荒,對環境的“二次污染”非常嚴重,對社會治安也有不良影響。“北京一年丟失3萬多污水井蓋,都是這一批人干的。”王維平說。而據公安部門數據,北京市72%的刑事罪案也與這批人有關。“破爛王”能否成為垃圾分類減量的主力軍,尚需規范。
垃圾減量與分類存在多頭管理
在這次垃圾焚燒處理大爭論中,“反燒派”的著名代表趙章元提出了“資源化利用”、“綜合處理”的垃圾處理方向。但是,“資源化利用”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迄今為止,全世界也沒有完整成熟、工業化的綜合性處理系統,有的都只是階段性成果。”王維平說。
例如,高溫高壓水解技術,垃圾在9.5公斤大氣壓、180攝氏度高溫下持續高壓濕解4個小時,就可以解決臭味問題,出來的垃圾是巧克力味,而且消毒徹底。“但是,這個技術靠燒煤不行,這每天數千噸的垃圾得燒多少煤炭啊?”王維平說。
據王維平介紹,備受趙章元推崇的某垃圾資源化處理示范基地,卻存在著造假之嫌。“我去調查過,他們的肥料是造假出來的,其實是把別人的肥料買回來拆開放在傳送帶上,做給大家看。”王維平說,雖然這處垃圾資源化處理示范基地代表了未來的一個發展方向,但是它并未提供一個成熟完整的技術體系。比如,2008年底,該基地還是靠燒煤制造高溫高壓熱解,運行成本無法承受。
“綜合性處理目前國家沒有標準,怎么立項,怎么設計,怎么施工和監理?一旦失敗,追究的可是決策者的刑事責任。”王維平說。《焦點訪談》曾經報道過一個這方面的事件,合肥某地從美國花費6億多元引進了一套綜合處理設備,但沒有成功,處理了一批人。
“相反,目前垃圾焚燒發電廠的技術擁有國家標準,也擁有國際標準,是十分成熟的技術體系。”這是王維平之所以支持垃圾焚燒的原因。“填埋和焚燒,這是垃圾處理繞不過去的兩個環節。”
但是,在中國并沒有做好垃圾的“減量化”與分類的情況下,對垃圾焚燒發電廠的建設是否應持謹慎態度?“垃圾分類分屬若干部門,比如說凈菜進城由農口管,廢品回收由發改委負責,限制包裝由商務部門負責,而我們只負責垃圾分類和末端的處理。”王維平說。
或許,這在客觀上決定了市政環保部門只能在末端處理著力。而垃圾圍城的壓力,又使得垃圾焚燒發電廠的建設顯得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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