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消除絕對貧困的目標越來越近。”1月5日,國務院新聞辦公室新聞發布會上,國務院扶貧辦主任劉永富在公布這組數據時顯得有些激動。支撐這一觀點的數據是,2012年底,我國有現行標準下的貧困人口是9899萬人,到2017年底,貧困人口在3000萬左右,5年累計減貧6600萬人以上,現行標準下的貧困人口在這5年時間里減少了三分之二以上。
在成績背后,中國對于脫貧攻堅的承諾,更是一諾千金。
九層之臺,起于累土。扶貧的基礎在市場,拔窮根的核心是產業扶持。
盡銳出戰:市場有斗志
2017年底,被業界同行稱作“馬老師”的阿里巴巴集團董事局主席馬云放出“大招”———未來5年,將投入100億元到鄉村振興計劃中,具體工作則由阿里巴巴脫貧基金承擔。這一基金由馬云任主席,阿里體系內的每個獨立公司都會負責一個脫貧項目,并將對總裁進行脫貧KPI(關鍵績效指標)考核。
5年投100億元,乍一聽有點“唬人”,但很多人說,阿里巴巴做扶貧,要的并不是高大上。比如在負責全面落實5年100億元計劃之前,阿里巴巴集團合伙人、阿里巴巴社會公益部總經理孫利軍就幫貧困種植戶賣過瓜,也推動過貧困母親群體的就業創業。在他心里,中國式扶貧成功的前提,是要讀懂貧困的根源。
“你說的中國式扶貧,我的確很有體會。因為我們也去看了國外的所謂救濟,更多是通過慈善捐助的方式。西方一些國家因為過于依賴社會保障和救濟機制,反而導致個體失去了自我造血的能力,只會越來越窮。在中國,我們要做的事是脫貧,要‘造血’,這對貧困者而言更重要。換句話說,這件事在人口基數如此龐大的中國如果能做好,全世界都有做好的可能。”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孫利軍這樣說。
在很多人眼里,貧困是個籠統的概念,而在具體事例中,貧困的表征卻多種多樣,人的處境也不同。因此,在中國搞扶貧,必須因地制宜。
四川涼山州,支爾莫鄉阿土列爾村,位于海拔1400米到1600米的山頂,村民進出需要攀爬落差達到800米的懸崖,這里因此也獲別名———“懸崖村”。長期以來,“懸崖村”的村民除了生活貧困問題之外,還時常面對缺醫少藥的窘境。為了解決現階段送藥上村這個難題,京東集團把無人機開上了“懸崖村”,人們將這個項目稱為“無人機流動診所”。
貴州省畢節市石門鄉,“貧窮”一度是這里唯一的標簽。但同時,這里一不缺特產,二不缺勤勞者,缺的就是一條貫通外界的產業致富鏈。
為打贏這場脫貧攻堅戰,2015年,91金融創始人兼CEO許澤瑋帶領扶貧團隊,與貴州省畢節市威寧縣石門鄉政府聯手,創建符合當地實際情況和特色的鄉村工坊。鄉村工坊的一個特色,是線上有平臺,線下有生產基地,通過91金融提供初始籌建資金,當地政府提供場地,附近村民進入鄉村工坊工作,按月領取工資,到年底還能享受到分紅,同時允許村民按照鄉村工坊成立之初的股本回購股份,鼓勵他們成為股東,一方面可以讓他們更加努力工作,另一方面也使得扶貧企業能夠順利退出。
因地制宜,“懸崖村”和石門鄉里的故事是兩個典型性案例。而那些已經被市場檢驗過的“互聯網+精準扶貧”路徑,未來,還需要更多科技型企業去探索和創新……
精準施策:企業有新意
企業怎樣做扶貧?
“我們在用互聯網的方式來解決貧困問題。”孫利軍這樣表示。
每天上網3小時,做“云客服”,一個月能賺到2000元固定工資,這是阿里巴巴“魔豆媽媽”項目,目標人群是貧困母親。在正式上崗之前,阿里巴巴會對這些貧困母親進行業務培訓。對于其中更有想法、更有能力的母親們,阿里巴巴還會提供電腦、課程和啟動資金,幫助她們開設網店,實現創業。
把新疆喀什地區的特產巴楚留香瓜賣到別的地方去,應該怎么做?一個被否定的答案是,上網就能賣。
“我當時主觀上認為,這么好吃的巴楚留香瓜,消費者怎么可能不要?但后來發現,新疆雖然地大物博,但好東西賣不動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物流費用太高,一個瓜賣30元,但這個瓜的快遞費就要20元。如果簡單理解扶貧就是網上賣農產品,這并不可行。”
為了解決物流太貴的問題,孫利軍他們開始向大數據要辦法:“我們通過之前收集到的大數據,分析出哪幾個省市的人對這種香瓜感興趣,隨即開始預售。根據預售情況,再精準鎖定幾個地區,然后趕緊建倉庫,把香瓜運過去,這樣集中運輸,運費就下來了,當地發貨,物流方便,客戶滿意,東西好,回頭客就高。”據孫利軍回憶,靠著這個辦法,第一年,當地有30戶農戶跟他們合作,人均年收入800元;第二年就變成了1500元;第三年,也就是2017年,瓜農的人均年收入達到了3000元,更多人參與到項目中來。
云南省紅河州元陽縣,國家級貧困縣,卻走出了一家在全球范圍內鋼鐵煙塵處理規模較大、技術較先進、產業鏈較完整的高科技環保企業———鑫聯環保。這家企業在做的事情,是通過高科技手段,對冶金、化工等行業產生的含重金屬廢物進行清潔利用和無害化處理。
貧困縣里走出一家環保“狀元”企業,對其上下游企業而言,也堪為幸事。據為企業提供供應鏈金融服務的互聯網金融平臺道口貸CEO羅川介紹,自2015年12月開始深入合作至今,鑫聯環保幫助其上游原料和輔料供應商在道口貸平臺進行應收賬款融資或訂單融資,累計成功融資近2.65億元。幫別人的同時,鑫聯環保也在2016年4月掛牌新三板,是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環境治理行業第一家掛牌新三板的企業。“我們扶持產業中的龍頭企業,進而讓其成為其他企業的‘血液’支持者,通過這種具有生命力的產業扶貧,最終實現區域脫貧。”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羅川對此頗有心得。
除了給錢,資本市場在精準扶貧方面,也可以發揮“通財路”的作為。
和中國證券業協會旗下眾多券商一樣,天風證券也參與到了“一司一縣”結對幫扶倡議中來。券商如何扶貧?據天風證券副總裁劉翔介紹,最直接的一條路是就地取材,“土里挖金”。
據了解,截至目前,天風證券已結對湖北房縣、神農架林區、利川市、四川蒼溪、新疆巴里坤、寧夏鹽池6個國家級貧困縣,建立了3個金融扶貧工作站,協助近10家貧困地區企業掛牌新三板,累計為貧困地區企業融資逾40億元,還作為主承銷商,協助發行了四川省首例國家級貧困縣政府平臺債券。
全社會動員:政府要敢為
“張家口市及蔚縣、康保縣扶貧領域違規違紀問題突出,主體責任缺失,脫貧攻堅任務落實不到位。”近日,中央紀委和河北省紀委扶貧專項檢查組反映出的這個問題,被各界廣泛關注。地方官推進扶貧工作不給力,已不是頭一回被曝光。在這個問題背后,在習近平總書記所強調的扶貧工作“全社會要行動起來”的大背景下,在企業不斷探索扶貧新點子之時,政府如何做到“會為”、“敢為”,同樣是個重要話題。
“要解決貧中之貧,難中之難的問題,產業要唱主角。政府要做的,就是托好底,給環境。”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全國政協委員、財政部會計標準戰略委員會委員張連起這樣說。
張連起認為,所謂政府要托好底,除了我們熟知的給因病致貧者以保障、為實在無法就地脫貧的人口提供異地扶貧幫助外,還要在能夠因地制宜形成產業的地方,創造良好的營商環境。“貧困地區的產業帶動才有可能實現穩定持續脫貧。否則,以其他方式暫時擺脫困境的,因為沒有實打實的產業支撐,還有可能返貧。”
“近期,我們也關注到一些地區存在扶貧工作不到位的情況,有些不僅是無為,甚至是懈怠、懶政,有些國家級貧困縣,多年以來都沒有實質性的脫貧作為,僅僅填表應付上級檢查。但沒有產業帶動,沒有好的營商環境,就靠別人給你輸血,是無法調動貧困者的內生動力的,更達不到扶貧目標。”在張連起看來,現在要做的,就是簡政減稅減費,維護營商環境:“脫貧方法千千萬,關鍵還是看地方工業化的水平,同時要穩定企業家的信心。脫貧攻堅如果沒有產業基礎,做什么都有可能是表面文章。”
而在采訪中,很多一線扶貧企業負責人總結出了這樣一種關系———中央政府做好頂層設計,這是天網;地方政府因地制宜想辦法,這是地網;而“互聯網+產業”解決貧困人口就業創業的問題,這是人網。通過天網、地網、人網的融合,才能打出漂亮的扶貧組合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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