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光伏制造業務,比亞迪曾經野心勃勃。早在2008年10月30日,比亞迪便和陜西商洛政府簽訂了《太陽能電池等項目建設合作合同》,將“分期建設總體規模為年產多晶硅1GW、太陽能電池1GW項目,其中一期年產多晶硅100MW、太陽能電池100MW、配套組件封裝100MW的項目已基本建成并陸續投產”(摘自比亞迪A股招股書第122頁)。直到2011年2月,比亞迪仍在SNEC光伏大會上公開表示2011年的產能目標是1GW。
無奈從2011年第二季度開始,光伏制造業的“紅紅火火”戛然而止,嚴重的產能過剩導致光伏產品價格大跌,行業普遍虧損,并有大量企業開工不足甚至停產。比亞迪也開始調整以前對新能源業務“一邊倒”的發展戰略,王傳福在2011年9月的臨時股東大會上表示,比亞迪進入戰略調整年,從2012年起大力壓縮資本開支,“比亞迪今年(2011年)上半年資本開支50億,下半年將壓縮到30億,全年控制80-90億元人民幣。2012年將資本開支壓縮30億,控制在50-60億元人民幣”。數據顯示,比亞迪2010年的資本開支超過100億。在這種局面下,比亞迪已建成的100MW光伏產能完全成了雞肋。繼續擴大產能吧,沒有足夠的資本開支來支撐,而且市場充滿不確定性擴產的風險也很大;維持現有規模吧,幾乎可以斷定2011年下半年處在行業“寒冬”之下的比亞迪光伏制造業務是凈虧損的,而且100MW的產能已經毫無競爭力可言。
對于光伏產能是“停”(處置掉,專心做好三大核心業務)還是“建”(繼續擴產,形成必要的競爭力),比亞迪的態度似乎很曖昧。一方面,比亞迪在A股招股書中表示:“本集團還將積極開拓以太陽能光伏電池為主的新能源業務,加大對太陽能光伏電池的研發、制造和銷售投入力度,使其發展成為本集團的支柱產業之一,力爭成為業內領先的新能源企業。”另一方面,比亞迪近來卻未正式披露過光伏業務的具體情況,包括產能建設計劃,二期工程(400MW年產能)是否仍在推進、進度如何、何時建成等,A股IPO和60億公司債的募集資金也沒有分配給光伏業務。
比亞迪的光伏制造業務是“停”還是“建”
“停”的理由
1.光伏進入低毛利率時代,行業集中度提高,光伏業巨頭們利用目前的行業寒冬迅速攫取更多的市場份額。而比亞迪作為新進廠商、100MW的產能在光伏產品制造上毫無優勢可言。
2.光伏制造業面臨嚴重的產能過剩,行業參與者普遍虧損,一些“老牌”大廠甚至在2011Q2、Q3出現了毛利率為負的情況,業內還普遍認為2011年Q4的情況是“全面虧損”——包括之前“日子很滋潤”的多晶硅供應商。比亞迪光伏制造業務的經營業績可想而知,好在比亞迪“涉入”不算深——前期投入不多,2010年來自光伏的營收也僅占總營收的1.57%,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考慮到未來兩年需要收縮資本性支出,把精力和資源放到核心業務(汽車、電池、電子產品代工)上才是正道。
3.隨著富士康、下游電力企業(光伏電站運營商)的逐步介入,光伏制造業未來的格局具有高度的不確定性,接下來一場惡戰似乎也在所難免。光伏制造業務畢竟不是比亞迪的主業,現在和以后這個行當都不會像2010年那樣容易掙錢了,比亞迪沒必要挖空心思去掙這個“辛苦錢”。
4.太陽能光伏電池拖累二次電池業務。歐美太陽能光伏市場遇冷導致公司太陽能業務虧損,2011年公司二次電池收入基本持平,而毛利率近10.1%,同比減少9.73個百分點。目前公司在太陽能上投資已逾20億元,自去年Q3開始大規模計提存貨損失,估計今年Q1計提損失超過2億元,預計Q2仍有大量計提,公司整體業績繼續受到拖累。
“建”的理由
1.光伏制造,尤其是硅片切割、電池制造、組件封裝環節,從本質上講也是典型的常規制造業,而比亞迪在代工生產方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2010年有42.9%的營收來自電子產品(主要是手機)代工,另有10.3%的營收來自電池生產和代工),對于常規制造領域的生產組織、成本控制、人員管理、原材料采購不僅了如指掌,而且正是看家本領所在,具備很強的競爭力。這些優勢完全可以“嫁接到”光伏產品制造中去,正如電子產品代工巨頭富士康再三考量之后最終選擇進入光伏制造一樣,比亞迪也可以在這個領域繼續發揮自己的傳統優勢。
2.之前政策是傾向于風電,現在終于向光伏傾斜,國內的光伏市場才剛剛啟動,前景十分廣闊。
十二五發展計劃,之前的安裝量目標是5GW(至2015年),2011年8月準備調高至10GW,2011年12月的信息是調高到了15GW,而且今年還有進一步調高的可能。此外,比亞迪也非常重視磷酸鐵鋰儲能電池業務未來的發展,希望能在分布式儲能電站和光伏電站系統綜合配套方面有所建樹。基于此,比亞迪沒有道理“自廢武功”——將已有的100MW光伏產能處置掉,而應該反其道行之,著力發展儲能電池和光伏電站開發配套業務,用下游帶動上游,伺機大局介入光伏制造領域(比如收購一些瀕臨倒閉的中等規模光伏制造商),發揮好自己組織常規制造的經驗和優勢,與電力、電網公司建立良好的合作關系,光伏制造和儲能電站開發業務完全可能成為比亞迪新的增長極(2010年8月比亞迪成功競得南方電網MW級儲能站試點工程蓄電池、能量轉換系統采購項目,正在推進儲能電站的商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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